有时昏暗的煤油灯下,我娘高兴了就和我爹谈论生死:“你看我,半病三七,算命的说我活不过五十五岁
你那么壮,又有根长寿眉,起码能活八九十
我死了你再找可以,不过我活着你得好好伺候我,别让我象村东头的巧女,瘫在炕上没人理,烂得屁股上的骨头都露出来
等我死了,你就找个好脾气的,省得一天到晚受肮臜气
你要是不愿意找了就跟丫头过去,到那个时候,丫头也就成了家啦
你跟着她,肯定不会骂你,你也过几年清净的好日子
唉,”我娘叹一口气,“这么多年,难为你啦!”
有一天,我们将会明白:死亡永远不会夺去梵高灵魂所获得的东西,因为他所获得的,与他自成一体,死亡对于他也就成了更为真实的存在
梵高点燃了自己,照亮了别人
他让自己的身体回归大地,灵魂得到无限升华,艺术流芳千古
或许,终点也是起点
梵高来源于泥土,又回归麦地
并不是每个路过的人都会彼此认识,也不是每个知道的人都会让人担心
我们在这一生,在那个地方,当我们转身时,你说我在错误的时间,但我们不能忘记真诚的爱
只是有一段恋情,再也不会...【阅读全文】
每年这时候,村里总要唱几天戏——评剧或者河北梆子,黑夜的蚊虫围着戏台飞舞,在专心看戏的父母之外,我放弃了以往的嬉闹,整个晚上都坐在戏台一边土堆上,看众多人中的张爱(我至今不知道她当时是否真的能听懂咿咿呀呀的戏文,从神情看,她很专注,跟着古代的人喜怒哀乐,白净的脸蛋上面镶嵌着乌溜溜的黑眼睛
)她也知道有一个人在看她,但她绝不知道——她在一个人心里,远比庞大的历史在舞台上的浓缩情景更精彩
我目不转睛,透过帆布戏篷的小窟窿,张着一只眼睛看——她也时不时看看我——我坐在那里,不怕潮湿的地面,蚊虫爬满全身,即使吸光全身的血,也在所不惜
大乔小乔,江东二美
杜牧此诗让人心里一凛——难道曹操的铜雀台就如秦始皇舞殿冷袖的阿房宫,或者像吴王夫差纳了西施的姑苏台,专用以囚锁天下美女,使之白了发,衰了色,“香冷金貌,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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