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和过去都是一个投机分子
开始的时候,我用横拍,两面反胶,抢起来后,反手和正手连续拉
可是,那个时候,是江嘉良和陈龙灿的天下,他们靠速度,靠攻击力,他们不靠相持能力
我就改打直拍,用正胶,和他们一样
老大还是用反胶
他总是一遍一遍动员我改用他的胶皮,他还给了我一块新的胶皮,那花了他半个月的工资,卖网扣得来的
我随便把他给我的胶皮粘在球拍的反面
后来,我的手在那块胶皮上摩了一道醒目的痕,灰白色,是我弄丢的时光
一些青春和一些时光就是这样,它们是贼,没有异常的外相,当你发现被偷的时候,并不知道原因,也从来没有预感
老大总是输给我,输给我的投机
他用力,他只知道先把球拉起来,连续拉,退后再退后,他甚至不懂吊一板,偷袭一次,都是管用的
老三机灵,他比我还油滑,他的胶皮换了一块又一块,我从来赢不了他
这时,我的一个亲戚在和我祖母说话,亲戚跟我客套几句后又继续跟祖母的话题
碗,象征着粮食,摔碗就是砸饭碗的事,难怪母亲紧张失色
之后的日子,总是小心谨慎地端着碗,生怕一点闪失验证了母亲的预言
男孩峰的父母都出去打工了,每年都会在新年的时候一个西装革履一个花枝招展地回来
逢人问起在外面做啥么子发财呢?他们总是回答说,啊,在建筑和美容业方面混混
男孩峰就在一边小声嘀咕着,其实一个是泥水匠做小工,一个是帮人按摩洗头的
他们带回很多礼物给自己的儿子,来弥补着思念
然后又会义无返顾地离开,将男孩峰仍给了爷爷奶奶,爷爷奶奶要种9亩田,整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弓着腰面朝着大地,背对着蓝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于是又把男孩峰仍给了一直哆嗦着的老太太
我们兄妹几个跟在父亲后面,只有母亲不去
母亲真的有点看不惯父亲那种样子,那份对羊的爱,她甚至在生气的时候也会拿羊出气
做完这一切,父亲把公羊牵回到家里,交给打着饱咯的群羊
父亲还有许多事情,他让我们先吃饭,自己则钻到羊圈子里,他猫着腰,低着头,用一只笔在羊的角上写着什么,写一只对那一只低语好一阵子,那样子象是在告别,又象是在交流,象是在倾诉,又象在耳语
我们一个也看不懂父亲想做什么,在做着什么,反正他爱羊心切,也许是作一些交待吧,反正,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初三他就要把羊赶回对门的大山,这一赶,父亲就要一头扎进田地里,那些有他忙不完的活,那也是一家人不得不种的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