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里,即是一座峡谷,抬眼就可看到覆满白雪的祁连山,像一面巨大的凹凸不平的镜子,映照着这一方佛国净土
河谷间,卵石纵横,洁白的帐篷像一片片云朵,静静地栖落着
近山脚下有一片不甚茂密的松林,青葱的针叶在太阳下闪着油绿的光芒
若是在黄昏,可清晰地听到阵阵松涛,远处近处的狼嚎,以及隐匿于山谷之间的晋人郭禹及其学生的朗朗书声
我想起了历史课老师的话:始皇帝,意欲由他开始子子孙孙可以永远把皇帝做下去
我差点笑出声来,呵呵,秦始皇想成为一条射线,可是朝代从来只是线段,他的儿子早早把政权断送了,他的射线梦成为一条短短的线段
汉武帝想成为一条射线,网罗一批炼丹士,幻想制造长生不老药,好永远做皇帝,可是他还是死了,寿命并不太长
1、志不立,天下无可成之事
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我的幸福时光
因为夜色,我的行为将不再被注意
我可以堂堂正正去榕树下,看月亮
这时候榕树是看不见的,月亮却很清晰,而且几乎是夜晚唯一清晰的事物
我直直地站住,背了手,眯了眼,深深地呼吸
我喜欢眯眼,因为眯眼,所有那些可能的声响朦胧的山影胡乱的星子都将被过滤掉,月亮在我的眼中无限放大,无限皎白,占据我的整个世界
为了追求良好的效果,我会把时间选得尽量晚一些,尽量在没有人声嘈杂的时候
屋子里是绝对不行的,我那间简陋的屋子和另外一间同样住着老师的屋子只隔了一层薄薄的木墙板,如果不是贴了报纸,对面的一言一行我将一览无遗
不过即算贴了报纸,任何细微的动静也是能够轻易穿透那层薄墙皮的
那老师的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也就是我现在这个年龄
他一个人住在学校里,不过他那家在乡下的妻子每天收工后爱到学校来给他收拾屋子、洗衣服、做饭
当然,还有陪他睡觉
却是个热心人,做好饭总要招呼我过去
我是不太情愿去的,我不喜欢女主人那油茶酱醋的唠叨碎语和忙得两脚不沾灰的傻样,我也不喜欢男主人那大大咧咧仰在椅子上一边看报一边抠脚丫子的散漫德行
周末下午,天空飘着细密的雨丝,撑着最喜欢的白色印花伞,一个人来到距家不远的荷花池
一池的花早已谢了,尚有一些莲蓬兀自在雨中举着瘦弱的身躯
荷叶大多向一个方向倒伏,有的已经发黄,落在了水面上
也有一些依然挺立在水中,接受风雨的洗礼
雨下得很小,掉落的雨滴打在荷叶上,在叶片中心汇聚成水滴
风小的时候,这些水滴会随风摆动成不规则的图形再回复到圆形的水滴
偶有大一些的风吹来,随着剧烈地晃动,那些水滴会荡到叶的边缘,分散成细小的颗粒散落到与它毗邻的荷叶之上,再与新荷叶上的水珠汇聚成更大一些的水珠
也有滚落到池塘中与池水融为一体托着浮萍
我仿佛听到那些水珠滚落时发出的声响,它们此刻是欢乐地滚落还是有一丝忧伤地坠落呢?荷也应该有它的语言吧?初秋的雨是凉的,没有夏日的温柔,荷会不会感到秋之到来的恐慌?那些滚落的水珠是否也是它的眼泪?为即将从这个季节退场而流下的伤心之泪?此刻,我扶着栏杆,与荷仅有一杆之隔,却觉得它们离我很远
将伞旋转起来,有水滴从伞的四周坠落,落到荷叶上,我又会看到小小水滴的滚动,不同的是它们来自我的伞,更像是我延伸的手臂,真想贴着它们问一句:你们也会流泪么?你们也会有思想么?你们和我之间隔着的栏杆可是一座重洋?那么深那么远
若不是,为什么我不能读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