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ヘ一5519ヘ一0062】多年后回望,若没有这些花花草草,我们的童年该有多么干枯无聊。对于母亲来说尤甚——青春韶华之年,响应国家号召,从讲台下放农村,从教师做回农民,这一转变竟是一辈子。外婆只生她一个独女,外公早逝,要支撑一个农家、供养好几个孩子读书,多少繁重的农活都落在她单薄的肩上。她坚信读书改变命运,让孩子们安心读书,非不得已不让干农活,父亲教书,不谙稼穑,我们尚有学校可以躲,但母亲只有硬扛。农时不等人,烈阳毒日头,不时来场阵雨,她像钉在田里,不到天黑不回家。汗水雨水泡过的衣服发馊,她一天换两遍也不顶事。傍晚放学我们第一件事就去地里找母亲,远远看见她瘦弱的身影在翻红薯垧,或在齐胸深棉田里打棉花岔……村里有限的几本杂志、进城必看的连环画、偶尔遇到的好电影,和家门口的鸡冠花指甲花喇叭花一样,是她繁重劳动中一声喘息,一点诗意的寄托。她帮春荣姨争取种花的权利,也是她以自己的苦而懂得。爱喇叭花的母亲最终弓着背,奋力把五个孩子推进了大学的课堂……